亂亂寫

有時候想想那些事情，那些逝去的人，總是有無限感慨。當人發現自己無法跟命運的潮流對抗時，才會恍然大悟唐吉軻德對抗風車靠得不是勇氣，而是自大。那麼才了解了那些過往來不及挽回或者鑄成大錯的枝枝節節，也許是命中注定，也許是陰錯陽差。但重點是：以前你不知道，現在你以為知道了，但是你知道你現在只是知道自己什麼都不知道而已。

就像是某個人，我實在不了解為什麼他選在來拜訪我的時候，就讓生命消失了。明明早上才說過再見，下午一通陌生的電話打到公司，通知我去某某醫院的急診室。

電話裡對方拒絕告訴我任何細節，只告訴我趕快到醫院，並唸出醫院的名稱。雖然是耳熟能詳的醫院，但是聽起來十分陌生。

「等等，我拿隻筆抄一下。」我說，但是拿著筆的手拼命抖。勉強寫了，忽然了解蔣經國簽在蔣介石遺囑上的幼兒字體是怎麼一回事。

到了醫院以後已經是不想也不能再回想的事情。

一直到最近，我才明白我對某個人的懷念當中，有絕大多數是愛，但有一些是怨。我怨他就這麼走了，什麼也沒說。我怨他明明可以再活下去，為什麼就消失了？

這幾年他在我腦海裡，我默默地幫他添了白髮，添了風霜，添了一些從心所欲的感覺。有時我會想像如果他還在，碰到某件事情，他會說什麼，他會怎麼應對，他感覺如何。但是這一切都是自己的想像，實際上，他是以一種不變的姿態，永遠被我留在那時的時空裡。

前幾天別人忽然傳來一張他以前的照片，熟悉的人與物，頓時感觸萬千，淚潸潸。

多想跟那時的他說：「請活下去！」

相信我，那值得的。